APH同人文-流憶奏鳴-ME.3(西南義)
Memory 3
「安東尼奧，我們出去走走好嗎？」羅馬諾內心一揪，輕撫著安東尼奧臉緣的手指，忽然一顫。他為了掩蓋這樣的心虛──即使那人並不會察覺，他把手搭在他的領口上輕輕晃動。
一樣輕柔，一樣神聖。
「羅馬諾……想要去玩嗎？」帶點惺忪的迷離雙眼尚未適應光線，沙啞的聲音應該是令人酥麻的誘人，只是這樣的迷人嗓音只是緊揪著羅馬諾的心臟，一字一震。
「你再說什麼啊西.班.牙混帳……我才沒……」羅馬諾慌亂的呼吸聲掩蓋著內心的震盪，原本就要出口的氣話，忽然收聲。「不，我想出去。」
下午三點，還是西.班.牙國民的午睡時間。
羅馬諾還是第一次要求在這種鬼時間出去，因為外頭人跡罕至。唯有流浪者才會在街道上蟄伏著，等著毫無防備的小羊，一把撕扯。
「俺整理一下，我們馬上出去。」安東尼奧看著羅馬諾的表情，他皺了一下眉頭。
羅馬諾沒有看漏。
現在的他就像一隻高度靈敏的小貓，安東尼奧任何的小動作，他都不可能會錯過。
他知道，安東尼奧恐怕也清楚他的心理想法。
所以暫時都別說，別說。
§
他第一次的正式晚餐──雖然安東尼奧不用處置俘虜的方式來對待他的小殖民地，但羅馬諾並不是跟著西.班.牙皇室的用餐時間一起進行。
他把自己鎖在房間中。
鎖了很久很久，至少長達一星期。
因為是國家意識體，所以即使不進食也不會死亡，只是徒增身體的痛苦。
是啊，就像一個孩子會做出的反抗。
傷害自己來達到傷害別人的手段。
安東尼奧真正讓羅馬諾看到自己的脾氣是在絕食一週後。
他看著那扇直往最深的上鎖雕花木門扉，吩咐退去一旁守候的女侍。
安東尼奧連門都沒有敲，一腳踹開。
撕扯著地毯的羅馬諾被巨大的聲響嚇得回過頭。
「南.義.大.利。」
「…………」羅馬諾強忍自己心中幾乎快哭出來的恐懼，一臉嫌惡的看著他的統治者。
整間房間被搞的十分破爛，窗簾已被撕扯成碎蝶片片，一切可供使用的物品完全被羅馬諾破壞殆盡。
他以為自己會遭受莫大的懲罰，幾乎死心地瞪著安東尼奧。
後者的臉卻沒有擺出憤怒的表情。
「走吧，一起去餐廳。」
安東尼奧只是強硬地抱起他，不留一點任羅馬諾反抗的餘地。
「快點懲罰我啊，為什麼你要做出這樣的處置？我才不希罕這種上位者賜與殖民地多餘的慈悲，我很弱沒錯，但你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
羅馬諾語氣平靜地說著，與房間內悽慘的景象有著極大的反差。
我不想、我不要這種如此溫柔的待我，你大可用俯視的眼光、無視的態度、鄙夷的想法來對待我這個不被前代祝福的殖民地。這樣我會快活點、這樣我會習慣點。
關在暗房久了，被打開門的一瞬間，眼睛必定無法適應投射進來的陽光。
情緒被凍久了，被碰觸的那一瞬間，心臟必定無法承受那樣的溫暖衝擊。
所以琉璃易碎，羅馬諾的防備心更是易碎。
後來羅馬諾才會發覺，他的刺蝟般的防護層是隨著門被踹開的巨大聲響一起碎裂的吧。
那傢伙是第一個，碰觸到他心中最深沉的混沌。
然後，尊貴的西.班.牙殿下親自下廚，只做給他小小的殖民地。
「俺不是要羞辱你，只是不想讓羅馬諾來到俺的國家餓肚子，俺說過了，俺會保護你。」安東尼奧燦爛的笑著，一手拍拍羅馬諾的頭，另一手從外衣的內袋中摸出一顆鮮紅飽滿的番茄。「啊，如果羅馬諾想要吃吉拿棒，俺都會做給你。」
番茄飽滿的紅潤身形，咬下去的酸甜滋味。
羅馬諾只是低頭，他再怎麼堅強也抵不過生理上的需求，嘗到了食物的味道，身體當然會自然而然的渴求直到充裕，滿足這一週來的缺失。這和意願沒有關係，只是單純的反應……
對……吃那傢伙的料理只是單純的生理需要。
之後，羅馬諾將會發現，之後他再找到如何品質高級的番茄都一樣，他再也吃不到比那時安東尼奧從衣袋裡遞給他更加香甜的番茄。
當初的滋味在心中雋刻得太深，任何東西都無法填滿那道刻痕。
悸動它唱著歌，唱著一曲沒有結局的歌，是跌宕的旋律線，纏繞過往，纏繞現在……
旋律線能辦到一切，比文字更能觸動人心，輕輕巧巧地哼著唱著我們也許聽不懂的調調。羅馬諾抬頭看著這名不可思議的統治者。
然後……
然後……
心臟再也不是冰凍。
態度確實有改善，驕縱的羅馬諾和他的統治者的互動已經獲得了良好的改善。
往後的日子，安東尼奧幾乎是以無底限的耐心徹底的寵著這孩子。
就算羅馬諾再怎麼的任性驕縱，甚至是目中無人，有時更忘了自己的身分，對著他統治者大發雷霆，安東尼奧都是無條件的任由他去。
有人問著，到底誰才是誰的宗主國呢？
那尊貴的西.班.牙殿下也只是靜靜地笑著作為回應，或許除了他本人以外，沒有人了解他心中的想法。
「不過基於輿論，羅馬諾你還是要工作喔，你先幫我打掃房間就好。」
工作服就是……
羅馬諾忽然有種很想賞他一記頭槌的想法。
§
安東尼奧最輝煌的時代，羅馬諾記得很清楚。
此刻的羅馬諾再也不是那名穿著飄逸女僕裝的孩子，他正在成長，以往嬌小的他需要安東尼奧抱起，才能在甲板上看到一切的海景。如今他已不需要，他能自己靠著甲板的欄杆，自己眺望他所想看的一切。
海洋很美，和天空連成一線，他甚至無法直視被陽光反射得粼粼的波光。前方的景色很清晰，他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眼神在眺望著遠方，夜晚的海浪裡有著星火，閃耀地從這片天空亮到那邊岸頭。
然後他似乎能聽夜風吟著小曲的聲音，有著海水的鹹。
年歲，曳過荒曠的天，跟隨波濤沈淪。
安東尼奧很強大，足以稱為掌握海洋的君王，在羅馬諾小小的視界裡，似乎只容納著那王者的意氣風發。
羅馬諾依然不曾真正地在名為海洋的戰場上奮勇搏命，他纖細的手握著劍，卻有著一種搖搖欲墜的堅強，他是一名背負著沉重國家之名的少年，他的生命是理當揮霍在保護人民的狀況。
只是安東尼奧只准他跟在自己的身邊，說是讓他在最安全的情況下磨練技巧，後來的羅馬諾才發現，那只是其中的理由。最重要的是安東尼奧不許羅馬諾離開他的視線，一步都不行。
他看過安東尼奧在新大陸的殖民地，看過安東尼奧陰險且狡黠的一面，他曾經害怕著那樣的反差，卻無法離開視線。
最初，羅馬諾只想把那傢伙趕出自己的視線範圍，直到現在，他似乎再也無法將自己的眼光挪開，不管是什麼樣的安東尼奧，他只想用自己的雙眼好好的看著，然後一痕一痕地記下在心頭的感覺。
§
「喏，俺的小番茄。」安東尼奧拉著羅馬諾的手，將一個成熟的番茄推到羅馬諾的臉。
已然成熟，卻依然是散發著青澀的臉龐。
就像這顆番茄的味道相同。
以然成熟，咬下卻還是帶著酸澀的味道。
「好難吃，你這混帳。」羅馬諾皺起眉頭，目光對上安東尼奧微微浮現歉意的表情。
不要……不要對我露出那樣的表情，我會忍不住而哭泣的，可是就算真的哭泣，我想我再也沒有勇氣去抱著你的肩膀，或是攀上你的背上尋求你說過的，這是專屬我的溫暖。
這是安東尼奧的番茄田，從好久好久之前它就一直存在著。
安東尼奧曾經說過，說不定當初開闢番茄田的理由是為了羅馬諾吧。而後者指是微微別過頭去，你少來了這種無聊的言論。
安東尼奧知道，羅馬諾八成是為了掩蓋自己內心的羞怯才會以帶刺的言論來武裝自己。他開心的從後方抱住羅馬諾──不管怎樣，只要羅馬諾想，俺的番茄田永遠都是俺的小羅馬諾的所有物。
安東尼奧可以為了他的帶刺的小雛菊，千遍萬遍。
「可是今年的番茄很漂亮對吧？」
「嗯，真的很漂亮，可惜味道比之前差了點……」羅馬諾望著幾乎大到無法看到盡頭的番茄田，就像如今的西.班.牙。
你啊，依然保持著完美的燦爛姿態，其實早已傷痕累累。
安東尼奧。
你這超級大混帳。
別對我擺出那樣溫暖的神情，偶爾喊個痛吧？難道我是那麼讓你不放心的傢伙嗎？
夠了，幾乎三百年的時光，你給我的已經夠了。
而我也不想再讓你繼續為了維護我，繼續受到傷害，你現在要背負的已經夠沉重。
所以收起你的溫暖笑臉好嗎？
因為存貨很多所以彈藥充足XDDDD
惡趣味通常運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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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light◆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