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light同人短篇
Hurt/Comfort | 傷害/慰藉
【阿貝爾×傑多】
[1]
我不能愛。
阿貝爾習慣了獨自一人,習慣了背負著「劍聖」此等光耀的名稱。
他微笑一副泰然自若,他莞爾一副好整以暇。
他付了酬勞,結束了一夜的歡愉。
不是很熱衷這種事,只不過是生理上的需求,僅此而已。
他只配擁有露水姻緣,見光而死;永恆之愛也許是傳說中的名詞。
鬥敗的野獸沒有資格尋求慰藉,受傷的野獸只能圈住自己舔舐傷口,更何況已是一頭自內心逐漸崩敗的鬥獸?他完美地詮釋自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劍聖之名是其外金玉般的榮耀。
——其實是其中敗絮般的罪孽。
立於頂端之位,我的劍尖沾滿的是至親的血淚,我不能愛;我踩過的是至親的亡靈,我不能愛。
擁抱著這浸滿罪孽深重的光輝之名,在空無一物的世界走向毀滅。
這樣很好。
[2]
我不懂愛。
傑多冷冷地看著貧民窟的人們。
扭曲病態的世界我見猶憐……是嗎?
不。
他沒有憐憫沒有慈悲沒有哀傷。
毫無情緒波動,就像隔著一個玻璃罩觀察實驗體,連一點情感的施捨都嫌多餘——他是王,貧民窟中的王。
可他未曾垂憐。
他的世界欠他太多太多,也給了他太多太多。
死於一個隨處可見的廉價倫理悲劇,他卻擁有近乎於神的永恆之力,拒絕一切的死亡,他隨時能夠回來。
一般的輪迴法則不適合應用在傑多身上
他就是因果。
也許是可笑的等價交換原則的作祟吧。
人類一生中最可貴的情感,有人窮其一生的理想——他是怎樣也無法理解。
他不懂愛。
為什麼要愛?
[3]
惡作劇不過一瞬。
卻將兩頭受到傷害的野獸圈在一起。
「太像了……」阿貝爾從喉間嘶啞的聲音深刻表明著他的感嘆。
他只能狡猾地將傑多,當作已被自己手刃的親弟。他不會抗拒任何傑多的要求,只求這樣心安,只求這樣聊表他的撕心之傷。
阿貝爾認為自己卑鄙,但他別無選擇,替代品這玩意——他無法否認真的是療傷止痛的一帖良藥。
傑多又何嘗不是?
他不是聖者,只是無心。
是愛嗎?
可笑。
不過就是各取所需。
他自然也從這種各種討好百般溺愛的男人身上,汲取他所缺乏的東西。
傑多是算準阿貝爾離不開他的,而他也不避諱他就像低賤的螞蝗,巴著對方心中的傷口不斷汲取新鮮血液。
他給他心中的傷口慰藉,也補充自己渴望已久的東西(那東西實際上他也無法言明),不過是各取所需。
不能愛的與不懂愛的兩頭缺陷野獸,相互依偎只是為了互相舔舐傷口,「愛」這物質不曾存在於他們靈魂之中——也許有,但現在早就是禁絕之物。
但沒有人能完美解釋他們兩人之間存在的是何種關係。
互利共生。
也許是最接近的定義也未可知。
「你想委託我做什麼?」傑多攀在阿貝爾赤裸的背上,蔥白的指尖細細地描繪那男人形狀完美的隆起線條。
因為是赤裸的背脊,少了布料的隔閡,傑多能夠輕易地感受到阿貝爾的真實溫度,他喜歡這樣皮膚相貼的感覺,真實感。
是啊,溫暖的真實感。
「找找這傢伙下落的線索。」阿貝爾拿出一張陳舊的照片,上頭的男人看起來有點踉蹌,可是張狂的紫紅色長髮卻掩蓋不了,那男人本身散發出來的狂狷氣息。
「看起來挺狼狽。」傑多拿走相片,拉著阿貝爾稍嫌凌亂的金色長髮,將身體所有重量全部壓在阿貝爾身上。「看起來就是走了八輩子霉運的衰神。」
感覺有點沉,不構成妨礙活動的重量。
「他確實不太走運,被人背叛的倒楣鬼。」
阿貝爾笑著,他迷戀著這般重量壓在身體上壓在心尖上。
這會讓他還存有自己還是人類的實感。
是啊,美麗的真實感。
「你遇上我,算你走了八輩子的好運。」
傑多一把狠狠吻過身形比他大幾倍的男人。
他是王,他有絕對的信心能夠抓住他的東西;他是王,也無法允許他的臣子有背叛他的行為。
哪怕僅僅是過去式。
暗地裡順便調查出和阿貝爾睡過的女人有誰,乾淨俐落地處理掉。
「呵……」阿貝爾只能無奈地笑笑,他放不開這般自信的笑靨,他自找的,找上這個承負因果之力的少年,然後一頭栽進。
他溺愛他縱容——他離不開他啊!
「如果一開始不是錢包被你看上而遇到的話,應該真的算好運吧。」
阿貝爾加大了擁抱的手勁,彷彿將之揉進自己的骨血。
「哼,心地狹小。」
傑多靈巧地煽動男人所剩不多的克制,隨著阿貝爾的節奏,自然地扭動著纖瘦的驅體。
「仍舊懷恨在心的話,那就抱我。」
傑多太了解阿貝爾,他自己早已連靈魂都淪陷;就算萬劫不復也要拉著阿貝爾一起上路。
「狠狠地……給你算利息。」傑多在他的耳畔邊低語。
他要他一輩子記著他一輩子離不開他。
「你以為算利息就好嗎?我可要連本帶利。」阿貝爾輕笑,一把拉過傑多輕巧的軀體,能容納他一切的軀體,包括心靈。
是愛吧?
閉嘴。
那種東西太過於高潔。
我們身上只有罪惡和憎惡,太過於污濁,容不下太過於純潔的事物。
傷害然後慰藉,僅僅只是這樣簡單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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